星期六, 8月 26, 2006

剌身,壽司,家事

  上週六的下午,去了美食節,嘩,人多到得要命。逛了三個小時,已經是腳如鉛灌,遂趁機和同事P一齊先行離隊。結果,我甚麼也沒買。
  之後趕赴魚則魚涌,同好友晚膳。想不到我竟然早到了,於是先在食店坐了下來。
  食店被夾在兩條橫街與一道直街的相交處,橫街的盡端收窄,令店鋪臨直街的一方被削成了一三角形。三角形的尖角又被切掉,只餘下尖端處的一方柱與上層相連。大門正正在那陷了進去的地方。
  兩扇大門是拉敞式設計,走進店內首先入目的是一小小的壽司吧,才五六個座位,內裡有兩名廚師正在忙碌中。食店不大,不過七八張四人桌而已。已有兩枱食客安坐,且都是日本人。我被安排在其中一枱食客的一旁。
  未幾,人齊,開餐。
  先是小食芥末魷魚。比醬油碟略大的碟內,盛著一堆生魷魚,灰灰白白黏黏的。賣相,坦白說真的不太好看(好友甲的評語是似「鼻涕」),不過味道倒是不賴,鮮、甜、辣。
  再來是十件的壽司拼盤。我分了好友甲半件玉子,蛋卷十分鬆化,層次十足,就是太甜了點。又試了三文魚和鯖魚壽司,兩者均十分新鮮,魚生跟飯的比例,約為二比一。飯粒圓潤,軟身,不太黏,亦不甚酸。山葵該是即磨的,蠻嗆的。
  因為好友乙對其海膽壽司讚不絕口,於是我們追加了兩客。一試之下,果然鮮美!海膽入口即溶,沒半分腥味之餘,還帶著淡淡的海水鹹味,令人不忍下嚥。
  「這個海膽當然好吃,你一啖便等同吃了三個吉野家的套餐,怎會不好吃呢...」吃罷美食,我不無肉痛地向友人打趣道。
  接下來是牛肉烏冬和涼伴烏冬。烏冬既滑亦韌,口感不錯,就算在湯裡泡了一段時間,仍可保持其韌性,抵讚!湯水較清,不會太鹹,合我口味。牛肉則沒甚突出,涼伴汁亦然。
  吃著吃著,我們瞥見牆上的櫃子,放了幾瓶客人寄存的酒水,其中一瓶的字條上寫著「社長樣」三個字。
  「如果你也開一瓶酒放在這裡,那只要寫上『能樣』就可以了!」我望著好友甲說到。大家聽罷相視大笑。
  飯後各自談了些家事,又是那句用到爛的老話:家家有本難唸的經。朋友,你可以選擇;愛人,你可以選擇;但家人,卻不由你了。縱然有再多的問題,他們始終是你家人,難道真的可以置之不理嗎?
  跟家人的相處,我學懂了二件事。
  一:家人與家人之間,有時反而是最不寬容的。在外,大家為顧及他人感受,或者不想得罪人,往往會口下留德;對內,大家似乎就沒有絲毫顧慮,「心口一致」,想說甚麼就說甚麼,半分情面也不留。
  我承認,自己以前亦有相同的心態。尤其是仗著自己多讀了點書,似乎就不可一世起來,每每有指點江山之態。可是日子久了,我認清了一項事實:甚麼都不懂的人,不會張狂--因為沒本事;已讀通了的人,不會張狂--因為不屑;而半桶水的人,就最張狂,最愛炫耀。自己,就不過是那半桶水而已。
  為圖一時的口舌之快,換來的,是彼此的滿腔怒火;滿腔的怒火,卻一分一分地燃燒著彼此的感情。到了一日,當大家把那麼多年累積下來的感情都消耗殆盡時,這個家,亦完蛋了。
  就算到了現在,自己有時說話亦難免刻薄,但我總算可以保持警愓,說錯了第一句,第二句就醒悟過來,跳出這個彼此傷害怪圈。
  第二樣我學到的,是四個字:易地而處。
  懂得易地而處,從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,縱然你自始至終不能認同其看法,但至少你會多了幾分寬容。因為能諒解,才有寬容。
  各自發表一輪偉論,好友甲覺得老闆娘的目光不甚友善,遂提議另覓去處。我環顧四周,不過是五六枱客人而已,按理實不用急著趕客吧?坦白說,在週六的晚上可以如此愜意地輕談淺酌二個小時,著實難得,當然,「難得」都是有代價的--我們仨共吃了五百五十大元。

菖蒲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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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貨

  真的不認老亦不行了。日前跟朋友甲通電話,當了一回麥潤壽,結果兩點才睡。次日回到公司,大腦空蕩蕩的,基本上處於半當機狀況。
  雖然朋友沒有具體說明問題何在,但症狀如下--大致上合拍,但有個別問題雙方都無法退讓,於是成為禁區,一觸即爆。
  對我來說,自然是:你一是接受;一是分手。That's all. 但當事人卻要面臨艱難的抉擇。
  歸根結底,又回到先前一直考慮的問題:究竟要遇上多少 % 的對像才「收貨」呢?
  正如朋友所說,你很難花上幾年時間去了解一個人,知道他/她是你心目中的 90% 才開始拍拖。一般來說,那個人如果有 30-40 %,已經是個很好的開始了(現實生活中,恐怕有 10% 都已經「開波」了)。問題就在於當感情發展到某一個階段,你發現原來對方在 70% 已行人止步,那如何是好呢?放棄嗎?但對方也不是一無是處;接受嗎?問題又確實存在。
  那自己呢?我要有多少 % 才「收貨」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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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五, 8月 18, 2006

  這陣子跟醫生有緣;跟錢有仇--今日,又光顧了陳醫生。
  「怎麼了,陳先生,這次是關於背部那問題嗎?」我都還未坐下,陳醫生就問道。
  「不是,」我坐下來,把右手向醫生那面伸展了開來,道:「又是皮膚敏感。」
  唉!好端端地都會皮膚敏感。先是手背食指下方;再來手肘中央內側;接著是手腂左邊;全都起了些水泡,敷藥無效,且有擴張營業之勢。
  「咦?」陳醫生神色凝重地察看我的手肘,又問道:「有沒有感到疼痛?」
  「沒有。」看到他如此煞有介事,我不禁有些擔心,收起笑臉答道。
  「那癢不癢?」他繼續問。
  「那當然癢。」我答曰。
  「似乎是『生蛇』。」他石破天驚地說道。
  「吓!」我驚得下巴亦歪了。
  一直以來,我都認為「生蛇」是件十分恐怖的事。當然不是怕甚麼「若那條蛇環繞身體一圈的話會一命嗚呼」之說;而是我天生對那種會令身體起一粒粒的皮膚病感到恐懼。
  醫生看我一臉惶恐,像是世界末日似的,忍不住塞錢入我袋,細細地解釋此病的由來。
  原來生蛇正式叫「帶狀疱疹」(我一聽到疱疹登時「虎軀一震」【哈哈,呢排睇得黃易太多!】),是小時候接痘的後遺症。在接痘之後,有部份病毒會潛服在神經線內,伺機而動。病發時會出現紅疹和水泡。因為順著神經線擴散,所以會連成一線,像一條蛇,亦因此會痛。一般人只會病發一次,年紀越大越大鑊。
  「你的情況以較 atypical(咁咪係非典?)。」再三確認我真的不會感到痛後,醫生總結說。
  「梗係呢排『蛇王』蛇得太犀利,報應!」我正在神遊太虛。
  醫生又說這病無甚大礙,吃藥和多敷藥膏就行了。
  之後自然又上演一幕感人肺腑的訣別戲--我揮淚跟錢包內的二張紅衫魚說 Bye Bye。
  「管你甚麼蛇,注定你這次是生不成的了!」我拿著藥膏狠狠地想。「好了之後再狠狠地蛇王,哈哈哈哈...」
  為紀念這條「出師未捷」的蛇,送上伍佰的《蛇》一首。
  按這裡收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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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日, 8月 13, 2006

Oops

  「啪!」藍球落地再彈起,沿著拋物線飛出三分區外。
  我一個箭步追上去,正要用左手把球抄起之際,眼角內黑影一閃,已有一人擋在我身前。未及收步,正要落地的左腳腳背,已狠狠地撞上對方的小腿。
  「嘚!」一聲清响從我的左腳腂傳來。
  不及細想,被撞得向內扭曲的腳掌,神奇地如鐘擺般被拉回正中間。
  「啵。」左腳四平八穏地落地。劇痛亦迅速地由腳上傳到腦中。我雙手緊扣著腳腂,蹲在地上,口裡哼哼哈哈地低吟,斗大的汗珠不住從額頭滾滾而下。
  被扶到一邊休息時,我心裡不禁慶幸剛才落地時沒有再扭一鑊。
  接受了朋友的建議,去看急症。原來是想一個人去的,好友說要陪我,當然好啦。
  朋友駕車送至我家樓下,好友上去幫我拿了件衣服,PDA和一些 notes。雖然知道將軍澳醫院看症的人比較少,但有備無患嘛。
  到了醫院,分流處的護士看了看腳腂的情況,擔心骨頭可能有所損傷,便著好友直接把我推入內室見醫生。(哈,咁大個仔第一次坐輪椅!)
  照了x光片,幸好骨頭沒事,打了針,在醫院裡再呆了一個來小時。醫生看見我已可以行走,給了病假四天和消炎藥一包,便放我走了。
  又一次領略個「出外靠朋友」的至理。
  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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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五, 8月 04, 2006

後生

  昨日下午三時許,要到中港城培訓。因為坐地鐵,由佐敦前往會較近,遂在佐敦便出了閘。雨,算不上十分大,有雨傘已可應付;風,倒是頗猛烈,不過還頂得住。可是走到童軍酒店的路口,我就知道自己錯了。在有大廈遮擋的一面,雨,還算是垂直的落下;在無遮無掩的路口,雨,卻是以跟地面乘三十度的角度由左到右掃射。一路人頂住被烈風吹至變了燈罩的雨傘,舉步維艱地橫過那雙線馬路。不過是十米不到的距離,卻像世紀般漫長。
  大丈夫死則死矣,決不受此凌辱。把心一橫,把遮一收,以跑一百米的速度沖過馬路。哈,果然是置之死地然後生,只是淋濕了少許而矣。
  但快樂通常是短暫的,穿過行人隧道,來到廣東道,看著遙遙在望的中港城,我心中只有三個字:「仆.街.喇。」
  左有連綿林立的大廈;右是傳說中越來越大的海港城;這一左青龍右白虎的佈局,登時把整條廣東道打造成一截巨大的通風管道,把巨風源源不絕地由另一端的海邊送至,當真係大金冷氣都冇咁犀利。中港城,正好在這通風管的末端。
  打著「燈罩」,頂住烈風向前走,雨水,一點一滴地打濕下半身。
  「還好右手邊是圍板,總算免卻了四面受敵只苦。」我竟然還找到法安慰自己。
  好不容易走進到消防局之前,與中港城只是一步之遙,可是雨,下得更大;風,吹得更猛。我只有拘摟著身子,用力抓住那顫抖不已的燈罩,拖著已半濕的褲子和鞋襪,咬緊牙根,艱難地邁著步子,一步一步地前進。
  「或者,我應該唱國歌吧!」我心想。
  咫尺天涯,終於到了中港城,其時,我忽爾明白到甚麼叫「想遂漸變濕又得;一次過變濕晒亦得,得左!」
  不過是十來秒的路程,我的下半身已是全濕。
  「原來所謂『置之死地然後生』,後生,只是讓你遲雨秒入死地而已!」我望著滴水的褲子,忽然又想到。看來,每個微不足道的小事背後,都有其深遠的哲理。
  ......看來,我梗係揼雨揼到 short 左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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